第三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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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
他頓了一頓，又說：“本來呀，為了迎接二奶奶，檐下本是掛了兩籠喜鵲，圖個吉利的。怕您嫌吵，就給拿走了。院子雖偏僻，但是地兒不小，平時養養魚，賞賞花的，也是個樂子。您且進屋坐著吧，老奴得去前面張羅了。”
管家把人送到，說完就走了。
奶娘的一雙眼睛，賊溜溜的四下瞅了瞅，才算滿意的點了點頭。只見四邊皆有一圈房屋，粗略看了下，間數也不算太多，但屋裏的地方很是寬敞。那正房旁邊還有兩間耳房，又夾帶兩間下房。西邊還有一間屋子，想必是客房了。
奶娘和沐筱瓜扶著梅凝雪進了屋，她靜靜的端坐在喜榻上，一言不發。能感覺出，她心情並不大好，怕是心裏又想起了那個貴爺。
不一時，嫁妝陸續擡來，奶娘便去招呼著，大件小件的，哪些該放在哪裏，全憑她說了算。
沐筱瓜則將那些零碎東西都拿出來，往桌上擺設。待全部整理妥當，才發現原本放在匣子裏的荷包不見了。不知是漏拿了還是丟了，一時也摸不準。
自中秋過後，這東西便是梅凝雪的心愛之物。得務必找見，不然她該抑郁成疾了。
沐筱瓜尋思著，便俯身往地上找。找了一圈，連拐角縫隙裏都扒了個遍，可還是沒有發現。看來，八成是真丟了。
正當沐筱瓜遲疑要不要告訴她的時候，卻見那荷包，竟被她從喜服袖子中掏了出來。拿在手裏頭，又開始暗自傷神的撫摸上面的圖案。
沐筱瓜舒一口氣，這好一番找的，原來是被她收在了身上。
是夜，陰沈了一天，到底還是雷雨大作。
戌時一刻，宴席已散，府中也漸漸恢覆了往日的平靜。按理，這會子，該是新郎來揭蓋頭了。可左等右等的，還是不見有人來。奶娘掌著燈撐著傘，都跑到院門口瞧上好幾遍了，卻楞是連個人影都沒見著。
又過了好大一會，外頭隱約聽到有敲梆子聲。
沐筱瓜坐在桌子旁，困的連連打著哈欠。
再看梅凝雪，依然坐在那裏不動彈，還在等著那殷子北掀蓋頭。紅燭映著孤零零的身影，分外淒美。
沐筱瓜瞧了眼門外，那屋檐下掛著的兩盞紅燈籠，正泛著清冷的紅光。燈身連同長穗子被風吹的左右搖晃，看著莫名詭異。外頭飄風急雨，窗戶也被刮的乒乓作響。忽而雨勢又大了些，順著風往南潲。
奶娘見狀，走過去將窗戶關嚴實，以防潲了雨進來。又從箱子裏拿了氅衣，欲要給梅凝雪披上。
“不披。”自進這屋子起，就一直等到大半夜。梅凝雪明顯也疲倦了，語氣顯得有氣無力的。
奶娘以為她等的急了，正使性子呢，便安慰道：“喜服單薄，會著涼的。聽話，咱披上氅衣，好生等著。”
“我就穿著喜服等，誰都不許給我添衣服。”梅凝雪並不聽勸，奶娘無奈，不再勉強。
她很少像這樣由著性子來，今日倒是反常。為了跟別人置氣，竟不愛護自己身體了。
可是奶娘又怎會知道，她這哪裏是同別人置氣，分明在跟自個賭氣呢。那春玉綴，無論家世還是身體，都比她強。往後的日子，可想而知。這氅衣不披也罷，橫豎嫁到殷府，本就沒什麽盼頭了，又要這身體有何用。
沐筱瓜實在等的太困了，不由扒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。
奶娘瞧見了，拿著針線筐坐在她身旁，一邊纏著散亂的絨線，一邊不滿的說：“小姐都還沒睡呢，你倒打起了瞌睡。”
奶娘見沐筱瓜昏昏欲睡的，絲毫沒有搭理她。便不高興用胳膊肘推了推沐筱瓜，又是一聲：“不許睡，起來幫我纏線。”
被她這一驚擾，沐筱瓜登時睡意全無。揉了揉眼，開始幫她纏線。
不覺間，又是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。紅燭的燭芯被燃的發黑分叉，已經不似先前那麽明亮。奶娘也懶得起身去剪燭，坐在那裏低頭閉著眼，怕是快要睡著了。梅凝雪則如同雕塑般，一動不動。
沐筱瓜起身，將針線筐擱在了角落裏的櫃子上。又走到桌前坐下，看著面前的果盤發呆。實在無聊，便拿起一個橘子，剝起了橘皮。
外頭風雨不停，梅凝雪不由輕咳了兩聲。沐筱瓜剛要站起關門，忽然想到這新郎還沒來呢，就把門給關上了，似乎不合規矩。於是乎，也只能作罷。
隨手剝了一瓣橘子放進嘴裏，想起這接連缺席的殷家大少爺，還未見其人，就已經對他沒個好印象了。
沐筱瓜不禁埋怨道：“這個殷子北，還是翰林院的學士呢。不來迎親也就算了，這成婚之夜，居然也不來掀蓋頭，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。要我說，還是別等了，洗洗睡吧。”
梅凝雪靜默了片刻，有氣無力的語氣中，多了些許堅決：“他沒規矩，我不能沒規矩。不然就是砸了自個臉面，砸了梅府的臉面。”
門外隙了風進來，奶娘覺得身上涼颼颼的，不由一哆嗦，睜開了眼。
打了個長長的哈欠，便起身徑自走到門前，扶著門框往外瞅了瞅，納悶的嘀咕著：“奇了怪，這會子估計都亥時了，殷少爺難不成是喝醉了？不行，我得看看去。”
“不許去，就算等到天亮，也得等。你們若是困了，且去歇息。”這話被梅凝雪聽了去，立馬發話阻止了奶娘。
新婚之夜掀蓋頭，本就是夫家所為。上趕著去請的，不僅有失顏面，更不合乎常理。
奶娘欲言又止，退了回來。
站在一旁疼惜的看著梅凝雪，半天才說話：“我們陪你一起等。”
寅時，下了一宿的雨終於停了。從屋檐滴下的水，落在地上不時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。
紅燭不知何時就熄滅了，梅凝雪執拗的一直等到天亮，由於體力不支，額上已經冒出了許多虛汗。坐在那裏，還在咬著牙硬撐著。
辰時，殷府的婢女過來傳話，按例，該去給老爺夫人敬茶了。見到這一幕，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，轉身跑了出去。一時間，府中上下全都知道二少奶奶新婚之夜，被少爺冷落在房中的事情了。
“告訴你們一個事兒，咱們的二奶奶呀，從昨兒個夜裏起，就一直等著少爺去掀蓋頭。現在都大天四亮了，還蒙著蓋頭坐在那裏傻等呢。”一個婢女將聽來的話，又一字不漏的，傳給了正在掃院子的兩個小廝婢女。
“少爺沒去她屋裏頭？”掃地的婢女，將一堆潮濕的落葉掃進畚箕裏，好奇的問。
“那可不，看這情形，十有八九沒去。”
小廝也插了一嘴：“看來，二少奶奶是爭不過大少奶奶了。”
幾人一陣唏噓。
紅木方桌前，奶娘自睡夢中醒來，扭頭一瞧梅凝雪，瞬間慌的從板凳上起身。
一拍腦門，驚呼道：“哎喲，瞧我這老不死的！”
沐筱瓜正酣睡如泥，被她這一嗓子驚得猛然醒了，一臉懵的問：“怎麽了，怎麽了！”
奶娘跑過去拿掉蓋頭，只見梅凝雪臉色煞白，虛弱的眼看就要暈倒。奶娘趕緊將她攬在懷裏，心疼極了。
這一幕，像極了十多年前的場景。
那時梅凝雪還是個很小的孩童，因害怕一個人睡覺，半夜哭著驚醒，她慌忙披衣起身，過去將其摟在懷裏，輕哼著歌謠：“大姑娘大，二姑娘二。二姑娘出門子，請您給我送個信兒。擺宴席，貼喜字兒。擦紅粉，戴耳墜兒。娶親太太兩把頭，送親太太大拉翅兒。牛角燈二十對兒，八團褂子大開氣兒。四輪馬車雙馬對兒，拉大件兒，不費力兒。那箱子匣子，搬又擡……”
這一順口溜，唱著唱著，由她親手帶大的梅凝雪，便也順理成章的迎來了這麽一天。
女大當嫁，自然是喜事。可奶娘見她新婚之夜，就被夫君冷落房中，又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樁事，心裏不禁憂愁起來。
在梅凝雪四歲那年，梅老爺請了一個算命先生給她批八字。那老頭將四柱排出來，只照實了說。稱這一例坤造，身弱極，將來若行悖運，恐有夭折之兆。
梅老爺大驚，又問其姻緣如何。哪知那人搖搖頭，說令小姐在姻緣上，必有爭夫之象。梅老爺再想細問，人家便擺擺手，不願意再透漏半點了。
因此，夫人同奶娘曾專門跑去那寺廟裏，祈禱梅凝雪將來能擁有個好郎君，永結琴瑟之好。又求身體康健，平平安安。卻不知萬般皆是命，半點不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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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頓了一頓，又說：“本來呀，為了迎接二奶奶，檐下本是掛了兩籠喜鵲，圖個吉利的。怕您嫌吵，就給拿走了。院子雖偏僻，但是地兒不小，平時養養魚，賞賞花的，也是個樂子。您且進屋坐著吧，老奴得去前面張羅了。”
管家把人送到，說完就走了。
奶娘的一雙眼睛，賊溜溜的四下瞅了瞅，才算滿意的點了點頭。只見四邊皆有一圈房屋，粗略看了下，間數也不算太多，但屋裏的地方很是寬敞。那正房旁邊還有兩間耳房，又夾帶兩間下房。西邊還有一間屋子，想必是客房了。
奶娘和沐筱瓜扶著梅凝雪進了屋，她靜靜的端坐在喜榻上，一言不發。能感覺出，她心情並不大好，怕是心裏又想起了那個貴爺。
不一時，嫁妝陸續擡來，奶娘便去招呼著，大件小件的，哪些該放在哪裏，全憑她說了算。
沐筱瓜則將那些零碎東西都拿出來，往桌上擺設。待全部整理妥當，才發現原本放在匣子裏的荷包不見了。不知是漏拿了還是丟了，一時也摸不準。
自中秋過後，這東西便是梅凝雪的心愛之物。得務必找見，不然她該抑郁成疾了。
沐筱瓜尋思著，便俯身往地上找。找了一圈，連拐角縫隙裏都扒了個遍，可還是沒有發現。看來，八成是真丟了。
正當沐筱瓜遲疑要不要告訴她的時候，卻見那荷包，竟被她從喜服袖子中掏了出來。拿在手裏頭，又開始暗自傷神的撫摸上面的圖案。
沐筱瓜舒一口氣，這好一番找的，原來是被她收在了身上。
是夜，陰沈了一天，到底還是雷雨大作。
戌時一刻，宴席已散，府中也漸漸恢覆了往日的平靜。按理，這會子，該是新郎來揭蓋頭了。可左等右等的，還是不見有人來。奶娘掌著燈撐著傘，都跑到院門口瞧上好幾遍了，卻楞是連個人影都沒見著。
又過了好大一會，外頭隱約聽到有敲梆子聲。
沐筱瓜坐在桌子旁，困的連連打著哈欠。
再看梅凝雪，依然坐在那裏不動彈，還在等著那殷子北掀蓋頭。紅燭映著孤零零的身影，分外淒美。
沐筱瓜瞧了眼門外，那屋檐下掛著的兩盞紅燈籠，正泛著清冷的紅光。燈身連同長穗子被風吹的左右搖晃，看著莫名詭異。外頭飄風急雨，窗戶也被刮的乒乓作響。忽而雨勢又大了些，順著風往南潲。
奶娘見狀，走過去將窗戶關嚴實，以防潲了雨進來。又從箱子裏拿了氅衣，欲要給梅凝雪披上。
“不披。”自進這屋子起，就一直等到大半夜。梅凝雪明顯也疲倦了，語氣顯得有氣無力的。
奶娘以為她等的急了，正使性子呢，便安慰道：“喜服單薄，會著涼的。聽話，咱披上氅衣，好生等著。”
“我就穿著喜服等，誰都不許給我添衣服。”梅凝雪並不聽勸，奶娘無奈，不再勉強。
她很少像這樣由著性子來，今日倒是反常。為了跟別人置氣，竟不愛護自己身體了。
可是奶娘又怎會知道，她這哪裏是同別人置氣，分明在跟自個賭氣呢。那春玉綴，無論家世還是身體，都比她強。往後的日子，可想而知。這氅衣不披也罷，橫豎嫁到殷府，本就沒什麽盼頭了，又要這身體有何用。
沐筱瓜實在等的太困了，不由扒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。
奶娘瞧見了，拿著針線筐坐在她身旁，一邊纏著散亂的絨線，一邊不滿的說：“小姐都還沒睡呢，你倒打起了瞌睡。”
奶娘見沐筱瓜昏昏欲睡的，絲毫沒有搭理她。便不高興用胳膊肘推了推沐筱瓜，又是一聲：“不許睡，起來幫我纏線。”
被她這一驚擾，沐筱瓜登時睡意全無。揉了揉眼，開始幫她纏線。
不覺間，又是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。紅燭的燭芯被燃的發黑分叉，已經不似先前那麽明亮。奶娘也懶得起身去剪燭，坐在那裏低頭閉著眼，怕是快要睡著了。梅凝雪則如同雕塑般，一動不動。
沐筱瓜起身，將針線筐擱在了角落裏的櫃子上。又走到桌前坐下，看著面前的果盤發呆。實在無聊，便拿起一個橘子，剝起了橘皮。
外頭風雨不停，梅凝雪不由輕咳了兩聲。沐筱瓜剛要站起關門，忽然想到這新郎還沒來呢，就把門給關上了，似乎不合規矩。於是乎，也只能作罷。
隨手剝了一瓣橘子放進嘴裏，想起這接連缺席的殷家大少爺，還未見其人，就已經對他沒個好印象了。
沐筱瓜不禁埋怨道：“這個殷子北，還是翰林院的學士呢。不來迎親也就算了，這成婚之夜，居然也不來掀蓋頭，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。要我說，還是別等了，洗洗睡吧。”
梅凝雪靜默了片刻，有氣無力的語氣中，多了些許堅決：“他沒規矩，我不能沒規矩。不然就是砸了自個臉面，砸了梅府的臉面。”
門外隙了風進來，奶娘覺得身上涼颼颼的，不由一哆嗦，睜開了眼。
打了個長長的哈欠，便起身徑自走到門前，扶著門框往外瞅了瞅，納悶的嘀咕著：“奇了怪，這會子估計都亥時了，殷少爺難不成是喝醉了？不行，我得看看去。”
“不許去，就算等到天亮，也得等。你們若是困了，且去歇息。”這話被梅凝雪聽了去，立馬發話阻止了奶娘。
新婚之夜掀蓋頭，本就是夫家所為。上趕著去請的，不僅有失顏面，更不合乎常理。
奶娘欲言又止，退了回來。
站在一旁疼惜的看著梅凝雪，半天才說話：“我們陪你一起等。”
寅時，下了一宿的雨終於停了。從屋檐滴下的水，落在地上不時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。
紅燭不知何時就熄滅了，梅凝雪執拗的一直等到天亮，由於體力不支，額上已經冒出了許多虛汗。坐在那裏，還在咬著牙硬撐著。
辰時，殷府的婢女過來傳話，按例，該去給老爺夫人敬茶了。見到這一幕，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，轉身跑了出去。一時間，府中上下全都知道二少奶奶新婚之夜，被少爺冷落在房中的事情了。
“告訴你們一個事兒，咱們的二奶奶呀，從昨兒個夜裏起，就一直等著少爺去掀蓋頭。現在都大天四亮了，還蒙著蓋頭坐在那裏傻等呢。”一個婢女將聽來的話，又一字不漏的，傳給了正在掃院子的兩個小廝婢女。
“少爺沒去她屋裏頭？”掃地的婢女，將一堆潮濕的落葉掃進畚箕裏，好奇的問。
“那可不，看這情形，十有八九沒去。”
小廝也插了一嘴：“看來，二少奶奶是爭不過大少奶奶了。”
幾人一陣唏噓。
紅木方桌前，奶娘自睡夢中醒來，扭頭一瞧梅凝雪，瞬間慌的從板凳上起身。
一拍腦門，驚呼道：“哎喲，瞧我這老不死的！”
沐筱瓜正酣睡如泥，被她這一嗓子驚得猛然醒了，一臉懵的問：“怎麽了，怎麽了！”
奶娘跑過去拿掉蓋頭，只見梅凝雪臉色煞白，虛弱的眼看就要暈倒。奶娘趕緊將她攬在懷裏，心疼極了。
這一幕，像極了十多年前的場景。
那時梅凝雪還是個很小的孩童，因害怕一個人睡覺，半夜哭著驚醒，她慌忙披衣起身，過去將其摟在懷裏，輕哼著歌謠：“大姑娘大，二姑娘二。二姑娘出門子，請您給我送個信兒。擺宴席，貼喜字兒。擦紅粉，戴耳墜兒。娶親太太兩把頭，送親太太大拉翅兒。牛角燈二十對兒，八團褂子大開氣兒。四輪馬車雙馬對兒，拉大件兒，不費力兒。那箱子匣子，搬又擡……”
這一順口溜，唱著唱著，由她親手帶大的梅凝雪，便也順理成章的迎來了這麽一天。
女大當嫁，自然是喜事。可奶娘見她新婚之夜，就被夫君冷落房中，又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樁事，心裏不禁憂愁起來。
在梅凝雪四歲那年，梅老爺請了一個算命先生給她批八字。那老頭將四柱排出來，只照實了說。稱這一例坤造，身弱極，將來若行悖運，恐有夭折之兆。
梅老爺大驚，又問其姻緣如何。哪知那人搖搖頭，說令小姐在姻緣上，必有爭夫之象。梅老爺再想細問，人家便擺擺手，不願意再透漏半點了。
因此，夫人同奶娘曾專門跑去那寺廟裏，祈禱梅凝雪將來能擁有個好郎君，永結琴瑟之好。又求身體康健，平平安安。卻不知萬般皆是命，半點不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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